Prydonian

【翻译】【DickTim】The Long Way Home/心灵之旅 Part2

标题：The Long Way Home/心灵之旅 第二章《Route 40/40号公路》

作者: Alan Black

配对: Dick/Tim

翻译：某羽

beta：blurryyou

第一章

注:本章节有提及Kon/Cassie

“看样子，我们只需要沿着四十号公路一直开到海岸线就行了，然后再向北开。”

“是吗？”Tim问，眼睛没有离开路面。前晚恼人的小雨已经演变成了中雨，要保持这辆车破旧的轮胎不滑到护栏，他能做的只有紧盯前方。雨刷上的橡胶遭受风雨侵蚀裂了开来，划过挡风玻璃，留下了模糊的条纹。

“对，接下来至少要经过三个州。”Dick收起在上一家便利店拿的地图。Tim难以抑制脸上的笑容，他的大哥无法搞定迷宫般的折痕，最后怒气冲冲地把地图对折两次，往后座一扔草草了事。

“你觉得到哥谭要开多久？”

Dick大幅度地耸了耸肩：“那得取决雨神同不同情我们。”

“还要看车子能撑多久？”

“对，那也是。”Dick承认道，“要是现在开不了了，我还要找个修理厂让她重新启动，最佳方案是留下她找别的车。”

车子发出轰隆声，就像是抗议这个提议。Dick亲切地拍了拍仪表盘。

“噢，嘿，别这样。我们开得挺好的不是吗？”

“你要知道，这辆车总给我留下深刻印象。”Tim微笑着说。他瞧了一眼自家大哥，目光随即回到路上。“你对车的——神奇触摸。”他快速补充，“你总是找那些被人抛弃的车，重新让她们发动。就像你是夜翼，你拥有那超棒的可调节车架系统一样。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嘿，我们有的人可没红鸟，只能依靠现有的资源。”Dick咧嘴笑道，“况且，如果那代表一辆车要在所有场合派上用处，好吧，我们必须自力更生。”

“嗯。你的‘我们’只是屈尊就卑的概称吗？因为我知道你说的不是Jason和Damian。”

“也许我是在说Bruce。你要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指责我创意过度的人。”

Dick点了一下头，看着窗外像似永无止境的平原。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习惯跟着老Gerry——她看管马戏团里的设备，比如摩天轮和游乐设施——但大部分修理技能都学自Bruce。你想谈论机械天才——或者只是天才，不必限定在机械领域，我猜——除非你见过那个男人工作，否则谁都不算。”

Tim立即赞同：“就像是当MacGyver（注：美剧《百战天龙》的主人公 ）的助手。”

Dick哼了一声摇头：“我很肯定Bruce要阻止世界上最邪恶的超级恶棍只需一卷管道胶带、一枚回形针、一根橡皮筋，以及正义之魂。”

“那就是我们昨天缺少的，见鬼。”

Dick作了个戏剧性的手势：“我一直告诫那孩子要在多功能腰带里储备基本物品，可惜他不听我的。”

Tim弓起眉头：“参照我们目前的窘境，我觉得他完全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嗯……倔强、爱现、好战，挑战权威——嘿，至少我的搭档没超能力。”

“你是在说Kon吗？”Tim眯起眼，“你在说Kon，对不对？”

Dick大笑：“如果是呢？”仿佛才想到这个问题一样，他蹙着眉头看向Tim，“嘿，你试着呼唤他没有？”

“我不能叫他。”尽管昨天在车上绞尽脑汁挣扎了很久。Tim冷冰冰地答道。

“为什么不？”

Tim恼怒地握紧方向盘。

“我们如果要谈论拥有超级听力的救世主选择，你为什么不呼唤Clark就好了？”

听见弟弟防备的口吻，Dick眉宇间隆起一道沟壑。

“好吧，那不公平，我和那个家伙不是好朋友。Wally要是拥有超级听力，我会使唤他。”

“我不会呼唤Conner。”Tim厉声道，“我不能。”

“为什么不？他或许很爱这种凌驾你之上的感觉，”

Tim平淡地说：“这理由不够充分。”

“大概吧。”Dick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了他许久，“可那不是你拒绝呼唤他的原因，是吗？”

“是的。”Tim抱怨，“那不是原因。”窗外雨势越来越大，他调快了雨刷的速度。Tim在Dick凌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我最后告诉他了。”

“告诉他什么？”

Tim咬紧牙关：“我是同性恋，Dick。”

“哦。”Dick颤动了一下，“我猜情况不太好？”

“‘哇，伙计，这么说你每次叫我带你飞回家，都是想要乘机抚摸我的身体？’”Tim模仿道，脸色阴沉，“他那么自恋，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没跟自己，而是真的和别人结婚了。”

“这听上去不是很熟悉吗？如果他遗传了Clark的力量和帅气，我觉得我们都知道他从Lex那里遗传到了什么？”

虽然心情低落，Tim还是笑了笑：“Dick，这话有点刺耳。”

Dick同意地耸了一下肩膀：“有可能，但他是个混蛋。那个有两个老爸的孩子需要管管他的自大。”

Tim开怀大笑，接着诅咒了一声，转了个弯避开一个特别深的水塘。车子堪堪蹭过水边开始打滑,Tim努力控制住车体，本能让他免于犯错。多年来作为罗宾在哥谭光滑的路面上驾驶红鸟的经验没给车造成永久性损伤就驶回正轨。

“唷。”Tim大舒一口气，重新将车子开回跑道。他的手心沾满了汗水，肾上腺素在体内乱窜，“刚才差点就完蛋了。”

“这真是一次意义非凡的驾驶，Timmy。”Dick说，温热的手友善地拍了拍Tim的大腿。

Tim扬起唇：“我在哥谭雨夜外出打击罪犯的日子里掌握了人生中重要的技巧。你知道的，比如驾驶一辆偷来的破车突破洪水，车子既没被撞损也没熄火。”

Dick露出愉快的笑容，捏了捏Tim的腿，手在上面流连了一会儿才放开。

“看见了吗？值得在MacGyver手下干活。”

Tim露出最具讽刺意味的笑容：“换成Evel Knievel（注：美国冒险运动家，特技明星）。大部分技能我都是学你的。”

Dick稍稍敛去笑意：“不过挺开心的，不是吗？”

Tim迟疑地舔了舔嘴唇，他的脉搏跳得很快，却与肾上腺素毫无关系。

“是啊。”他安静地说，“那段日子是很快乐。”

车内涌动着无可避免的尴尬气氛，在双方之间蔓延开来，将两人分别推向两边。Tim遥望着铁灰色的天空，全神贯注地盯着路面。Dick清了清喉咙，从副驾座的窗户向外看去，偶尔朝Tim瞄上一眼。

最后，Dick对寂静的厌恶令他打破了沉默。

“是什么促使你最终告诉Kon的？你时常提起这事，可是——”

“总推脱不行动？”Tim接下话茬，“是的，我知道。”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我相信你知道他和Cassie结婚了是吧？”

Dick点头：“我有听说。”

Tim生气地撇了撇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一直在撮合我和其中一个伴娘？”

“没有。”Dick捋了捋头发，靠着车门，“Cassie没阻止他吗——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跟她说过我们俩的事吧？”

“她阻止了。她努力让Kon放弃，可是，见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好比用一支圆珠笔阻止一辆推土机。我又不是MacGyver。”

Dick领悟了其中的含义，点头道：“所以你向他坦白了。”

“我都说了。”Tim的声音宛若回声。他摇着头，拭去车窗内部玻璃上的雾气。“你要知道，这些年来我想象过我们之间可能进行的对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想告诉他很多事。特别是你跟我——我和某人的亲密关系。何况，你最终向Wally和Roy坦白之后他们那么支持你，这让我满怀希望。”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的，关于我们的事。”

“哈。”

Tim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可在这件事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Dick侧过身，手臂靠在椅背上。

“你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接受。”

“是啊。”Tim叹息道，“我明白，但在此之前我都不必喜欢他。”

“Bart没这个问题，对吧？”

Tim微笑道：“对。Bart起初不懂我想表达的含义。显然这在三十一世纪算不上什么问题。他把这称为别的什么，不过我不记得了。” Dick玩弄起Tim后颈的头发，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Tim吓了一跳。他的大哥总是如此安抚他，简单的动作不会让Tim无所适从，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明白只要自己需要对方，那人就会陪伴左右。Tim对自己急欲贴近的冲动诧异不已。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在和谁约会吗？”

听到这个巧妙的人称问题，Tim的脸上挂起了笑容。Dick没法直接问他有没有和别人谈恋爱。Tim考虑直接回复对方“有”，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失去游走在脖颈，制造熟悉暖意的那只手。

“我没和别人约会，Dick。”

Dick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引发Tim背部从上至下的战栗。

“没有？”

Tim正想回答，却不知自己想要组织的词句究竟是鼓励还是拒绝。

恰恰在这一时刻，车子发出报废的巨响。Tim莫名感到十分庆幸。

***

“瞧瞧你们这副窝囊相，”女服务生微笑着把自诩全天供应早餐的菜单递给他们。她拿着一本记事本，从后脑勺盘起的红发间抽出一支笔。“我可以给你们一些热饮？你们看上去非常需要。”

“太好了。”Dick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极具个人魅力，“我们的车在几英里外报废了，要能喝上一杯热饮听起来棒极了。”

“你们一路走过来的？”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抿住唇，“在这种天气？你们可能会感冒。我会给你们加点蜂蜜驱寒。”她对从湿透了的裤子口袋里掏硬币的Tim摆摆手：“不用担心饮料钱，亲爱的，全部免费。”

Tim露出感激的笑容，为了取暖桌下的双手相互搓擦。

“谢谢。”

“我本来会帮你们叫辆拖车，但由于暴风雨，我们整个系统都瘫痪了。”她又摇了摇头，“该死的电线，不能打电话。平时一堆东西看着用不着，但是少了其中一个所有都废了。”

“好吧，这对你们来说是先进的技术，对不对？”Dick亲切地问，尽量适应周遭环境。“这附近也没有公交车站，对吧？”

女人同情地畏缩了一下：“恐怕没有。最近的旅店离这也要二十英里。”

Tim叹息着用手托起下巴。

“果然。”他咕哝道，感到又冷又累。车子在十英里前就报废了，他们顶着狂风暴雨一路走来。Dick向他提了四次出借外套的邀请，声称自己的吉普赛遗传因子非常适应恶劣天气。Tim每次都婉言谢绝，但对于得到重视不免受宠若惊。

“你说什么，亲爱的？”

“我说喝茶听上去很棒。”Tim尴尬地笑笑。

“不如再来杯辣椒如何？”她笑得很是得意，“别处找不到这么好的。”

Dick一眼都没看就合上菜单。

“太好了。”

Tim皱着眉头打开自己的菜单：“有没有肉食？”

女服务员笑道：“当然有，刚从前面马丁农场运来的。”

“该死。”

她歪过头仿佛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他是素食主义者。”Dick解释。

“哦，这样的话让Don给你们做一份超赞的火鸡汉堡。”

Tim缓缓抬起头：“火鸡汉堡？”他拧着眉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摇摇头，求助的眼神瞥向他的大哥。

“他想点芝士薯条，但不要培根。”Dick流利地说。从Tim手里拿过菜单，全部还了回去。

“好的。”她标注了一下，笑着把笔插回头发，“你们还要什么就再叫我。”

Dick快速地点头：“好的，谢了。”

待她走后，Tim呻吟出声，把脑袋埋进双臂，笑声有些许歇斯底里。

“火鸡汉堡是素食者的选择，Dick。”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碎石铺成的停车场外是无尽的玉米地。有户农家在这片田地里尤其显眼。“我们在什么鬼地方？”

“阴阳魔界？”Dick倚着位子调侃道，手搭住靠背，“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还是素食者。”

“我说放弃的时候很认真。”Tim对女服务生微微一笑，对方给他们端来了茶，并把一瓶牛形奶油壶放在桌子中央，接着是一小碗蜂蜜包。

“这个很可爱不是吗？”Dick嘴角上扬笑着说。他拿起小碗看了一眼，倒了一部分液体进自己的杯子。

“这里的蜜蜂一定很开心。”Tim挑剔地说，打量着单人份的蜂蜜，包装小袋上面印着一只笑眯眯的蜜蜂。

Dick笑出声来，递给他奶油壶。

“这么说来，你会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跟我在你小时候喂你的那些油腻食物完全无关咯，是吗？”

“没错。”Tim仔细地往杯里倒入奶油，“这和被你称作食物的铝壳包装的心脏杀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仰起头与Dick对视。目前的不快渐渐消逝，化成一个真挚的笑容。“我一生中最棒的某些时光就是担任罗宾时跟你坐在屋顶吃着垃圾食品，等待罪犯的下一步行动。”

Dick加深了笑容，他向前倾，肘部靠着桌子。“我也是。”他移动了下，手越过自己的杯子更贴近Tim的。

“我怀念那段日子，”Dick继续说，语气低沉。如果Tim没有接受训练，很难在喧闹吵杂的餐厅里听清他说了什么。一缕发丝松散的落在Dick的脸上，他拨了回去——在Tim眼中，这个简单轻巧的动作十分可爱，使他的心绪深受冲击。

“怎么？”Tim绕开话题，“那个偷直升机的撒旦之子不懂怎么取乐？”

“撒旦？拜托，Bruce没那么恐怖。”

“事实上我是在说Talia。”

Dick轻笑。“说得好。不过Damian是个好孩子。”他笑看着Tim质疑的眼神，“无论你怎么想，他进步很大。”

“是的。”Tim点着头喝了口水。茶有点苦，但多是无味。在雨中淋了那么久，他绝对被划入乞丐的行列——乞丐没权利挑三拣四，欢迎世间任何温暖。

“这些日子他不过是在想能用什么更有创意的法子干掉我。毕竟一刀穿喉和从七楼坠落死亡早过时了。”

Dick大胆地握住了Tim的手，年轻人全身僵硬。自从继承Wayne的家业，Tim保持着高度警惕心，随时防范他人的监视，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被人察觉。同样的，他也意识到在他们目前身处的这个地区，大庭广众之下握住另一个男人的手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

即便如此，他没把手抽走。与Dick在一起从来都不符合他的理智。这段关系直接对话的是他内心不受束缚的那一部分，享受着不可预测性以及潜伏着的危险的那部分。

“我了解怎么回事。”Dick说，“但别太严厉的责备他好吗？”

“好吧……”Tim为Dick紧张的神色而惊讶。他正打算发表意见，女服务生端着食物走过来。

Dick的手自然而然地挪到自己的杯边，Tim也坐了回去。一堆薯条和芝士摆在面前，Tim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睁大眼睛，看到盘子边上放了一碗酸奶油。

“Alfred要是发现我们吃了这种垃圾，一定会逼我们清肠。”

Dick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勺子停在碗上。他的辣椒上盖着有害身体健康的芝士，就跟Tim的炸薯条一样。

“你打算告诉他吗？”

Tim扬起唇，用叉子捣鼓着那团黏糊糊的东西，摇晃着头。

“绝不。”

两人吃着饭，谈话逐渐变成一种无拘无束的安静。其中一个人偶尔会开个笑话打破沉默，或是说起关于罗宾和屋顶的趣闻轶事，还有要在汉堡和盗贼之间保持平衡。但绝大多数时间安宁惬意。Dick的靴子碰到Tim的运动鞋，年轻人没有收回脚，而当两人同时把手伸向奶油壶，Tim也假装没有看见。

他不单纯，知道Dick是故意为之。共睡车内的邀请、抚摸脖颈的手掌、贡献自己的外套——这不仅是习惯使然，不仅出于哥哥的保护与关心。

Dick依然渴望他。

一想到Dick没有展开新的感情，Tim的胃就古怪地翻江倒海。他所听到的一切——那些在泰坦大楼的流言蜚语——传言自Tim叫Dick滚蛋的那一天起，Dick再也没有带女伴参加聚会。

Tim吞咽着食物，那些玩意就像自己回忆离别那晚的记忆似的，沉甸甸地卡在喉咙里感觉食不下咽。他怒气腾腾，直到欧洲的旅程行至一半，他根本没考虑自己的言行举止。而那时，简简单单一句道歉对两个人而言都不够他们冰释前嫌。

Tim抬头一瞥。尽管两人在硬梆梆，咯吱作响的的床垫上度过了难受的夜晚，他们痛苦地意识到彼此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Dick看起来气色红润，精力充沛。经常困扰他的黑眼圈荡然无存。Tim知道它们因何产生，那源于Dick背负Bruce遗产所承受的压力。

夜翼从来没有压力。Tim曾经细想了很久。夜翼与罗宾被迫成为蝙蝠侠与红罗宾之后，双方才爆发了无数争执。

Tim用叉子拨弄盘中的薯条。他开始怀疑他们能不能回到过去，能不能重修旧好。坐在乡间最平凡无奇的餐厅，他慢慢相信他们做得到。

“你没事吧？”

Tim眨眨眼回过神。蜂蜜包装上的蜜蜂向他抛着媚眼，他甩了甩头。

“怎么了？”

“你一直盯着你的食物。”Dick拿着勺子指了指，“我知道这不是Hungry Harry家的，但味道也没那么差，不是吗？”

“是啊。”Tim又甩了甩头，“其实味道还不错，特别是经过昨天一整天都靠糖果充饥。”他吃了一口叉子上的薯条，像是强调自己的观点。

“对。”Dick笑了笑，用纸巾擦了一下嘴。他靠剩下的茶水将辣椒咽下肚。“除了芝士，没什么能和糖分抗衡。”他把自己的空碗放一边。“所以说，你的计划是什么，老大？”

Tim咽下满嘴的食物，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摸不着头脑。

“计划？”

“对，我们快没钱了，不是吗？我们在梅伯里，Tim——我们不能像在蒙特卡洛那样凭空变钱，对吧？”

Tim嘴角浮现起一抹笑容：“对，不过那很惊人不是吗？”

Dick大笑道：“你是个手速超快的骗子，Timmy。我真想不到你也有卑鄙的一面。”

“那叫果断。”Tim更正道。

“嗯嗯。”

“何况，我全捐给慈善了。”

Dick再次俯身向前，笑容充满了魅力：“好吧，但是那刚好证明了我的观点。”

“我们必须真实，否则就没法潜入那个组织。计划奏效了，不是吗？”

“哦，没错。”Dick赞同，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嗝，“你是个引人瞩目的流氓，直到老大的心腹指控你睡了老大的女儿。”

“是啊，那是个灾难。”Tim眉梢微挑，拿起杯子，“他们指控我却不是你实在太可笑了。”

Dick耸耸肩。“你表现得惹人排挤。”他假笑道，“猜猜看，有我在那救你是不是很幸运？”

Tim红着脸放下杯子：“你可以用其他理由说服他我对他女儿没兴趣。”

他的大哥点头回答：“没错，不过没一个能换取那么多乐子。”

Tim冷哼：“我开始记起和你的自大约会是什么样了。”

“你是指我的人格魅力。”

“这些日子你就是那么称呼的吗？”Tim起身走出隔间，在桌子上放了几张钞票用来买单。他扫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可运动鞋同身上其余部分一般还是湿哒哒的。他没有走路的打算，低头瞧了瞧大哥。

“你的人格魅力能不能解决我们的交通问题？”

Dick面带微笑，跟着他走出隔间。

“当然可以。”

***

“你们确定不要奖赏？”警长一边问一边打开警车的后门，“我们追捕那家伙快一年了，你们这次当了一回英雄。”他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虽然不懂你们怎样办到的。你们看起来全身都湿透了。”

“我们老爸从小就让我们学空手道。”Dick从车里走出来解释。

警官摇摇头：“我猜也是。我以为那玩意只是电视上演的花拳绣腿。”他两手叉在肥硕的腰间，“或许我也该让我的孩子报个什么班。”

“没错，你应该这样做。”Tim赞同，小心地爬出车。缠着绷带的手臂一阵刺痛，令他颤抖了一下。Dick扶他起身，Tim没有拒绝。

“胳膊怎么样了，小子？” 男人发问，“我看见你在车站处理了伤势——你身上可有不少旧伤疤。”他眯起眼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Tim快速回答，“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呃，父亲——他很喜欢竞技体育和户外运动。我接触最多的就是攀岩。”他的目光接触到Dick，对方拱起眉头，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攀岩？

趁警长朝旅馆看去背对自己，Tim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空手道？

Dick耸耸肩膀。

“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地方。一群出色的孩子们打点着这里，隔壁那块也是。”他示意旁边的旅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要好好招待你们。我只是希望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表示感谢。”

 

“我们只是尽了公民的义务。”Tim说。

警长摇了摇头：“还是不懂你们怎么办到的。这家伙杀了二十多个人，你们俩是第一个逃脱的。”

“大概他正巧身体不适吧。”Dick说着与警长握了握手，“我们非常感谢你没把我们的名字告诉媒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八卦记者有多烦人。”他向两人抬了抬帽子敬礼，然后回到车里。

“Alvin，Chester，你们自己小心，不要随便再搭顺风车了，听到没？”

“用不着你说我也不会再那么做了。”Tim喃喃自语，目送车子驶出停车场，Dick挥手告别。他们肩并肩站着，直到尾灯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好了。”

“是啊。”

“一个连环杀手，Dick。”

“至少他没有一只钩子做的手？”

Tim轻笑着摇头。Dick用手臂搂住了他，Tim叹了口气，连日积蓄的疲惫一股脑涌上来，他安心地靠在Dick身上。

“你的人格魅力不能再做这种决定了。”Tim说道。两人转身走向旅店兼酒馆，步履艰难地爬上斜坡。Tim早就注意到小镇喜欢结合设施——邮局和银行、加油站和餐馆、旅馆和酒吧，仿佛要发挥空间的极限运用。

“我无话可说。”Dick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友善的精神病。”

“让隐身绅士（注：Gentleman Ghost，DC漫画中的反派）都汗颜。”

“我认为我对所有的高速公路大盗都不会信任了。”

Tim打了个哈欠，用手环住Dick的腰部。

“这话出自前巡回表演的杂技演员之口。”他视线上移，看着哥哥的笑脸，“而且，你是认真的？Chester?？”

“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Alvin。”

“嘿，这名字我用了好几年。”他们在两座楼的交汇处停步。只有一层楼的旅馆懒洋洋地亮着“免费有线电视，今日还有空房”的告示，隔壁的酒吧倒是灯火通明，客源广泛。

“我有些想念Maurice的外套。”Tim说，低头看着警方给他们替换的衣服，“我才穿习惯。”

 “经验告诉我，没有什么洗洁剂能洗掉那么多血。”

“大部分血都是那个家伙的。”

Dick的手臂紧紧环住Tim。他的大哥巧妙地挪动着身体，两人慢慢拥在一起。

Tim双颊泛红，盯着Dick在警局得到的法兰绒衬衫的领子。他咽了口唾沫，不敢抬起头。他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抵抗力会变得徒劳无功。吸引无可避免。

“你在想什么？”Dick低下头轻声询问，他用鼻子温柔地磨蹭着Tim的头发。

“我正在度过一个蠢毙了的星际迷航时间。”Tim答道。没有承认自己不仅想要亲吻对方的事实。

“哦。”

听到Dick失落的口吻，Tim仰起头。他屏住呼吸稍微靠近了些，Dick的身高让Tim踮起脚尖——

背后的酒吧门被响亮地打开，两人出于条件反射立马分开。

Tim急促地吸了口气，Dick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应该……嗯……定间房。”Dick说。

“没错。”Tim点点头，双手插入口袋，“我去找点食物。”

“好。”

他们默默地互相颔首，接着分道扬镳。Tim走到酒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看着Dick消失在转角。

“好了，Alvin。”他自言自语道，“见鬼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